别对我有期望 不是什么好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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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洋灵]民国梦

>穿越/时空交错  架空  ooc

>无历史依据 瞎编的 字数1w+

  

*烂尾,80%概率无后续,一是我理科生,关于民国确实肚子里没东西写不动,二是好像大家对这种没啥兴趣,按我大纲来说也确实是没写完,但是我自己真的太喜欢这种设定了真的很想发出来,后续就差不多没有了吧……

 

 

木子洋向来笃信所有旧物都是有灵魂的,都是可以交流的,闲着没事就喜欢在旧物市场穿梭,甚至企图拉着室友一起。但室友总说他做课题研究走火入魔,不要跟他一起出门。

想到课题研究,木子洋突然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旧物市场,而是不远处的灵家老宅。

木子洋申请的课题是灵家的兴衰史。民国时期灵家在北平可谓是名噪一时。今天他来是和灵家的后人约好了来收一块怀表,出门早了点,就在附近的旧物市场闲逛,结果差点忘了时间。

木子洋赶到灵家老宅时,灵女士早已经等在大门口。

“灵女士不好意思,让您久等了。”

女人朝他微微一笑,“无妨,我也是刚刚才到。这是家父让我交给您的怀表。”

木子洋接过怀表,细细端详,划痕很多,却也能看出来是有被精心保护的。

“我们也希望灵家的故事可以让更多人知道,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史书上野史上记载的那些东西。如果有想要了解的,可以随时到苏州来拜访家父。家父身体不好,北方的气候不适合他老人家养病,请见谅。”

“好,如果有机会的话,我也希望可以登门拜访。”

“看样子您是从那边的旧物市场过来的吧?据说太爷爷当年就是在那条巷子遇见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。”

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灵女士难得说出一句仿佛八卦的话。

  

木子洋撑着下巴看着盒子里那块怀表,发觉怀表的表针走的异常快,木子洋只当是年代太久坏掉了,也没在意。怀表就那么被木子洋每天带在身上,室友笑他是要走复古风吗,木子洋也不解释。

他更加坚信了旧物都是有灵魂的,因为那块怀表给他带来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。

  

午夜时分,木子洋没能抵挡住连续几天通宵带来的困意,手里握着那块怀表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。

再次睁开眼,发现自己身处闹市。木子洋环顾四周,看建筑,看周围人的打扮,听他们谈论的内容,大概是民国时期。

木子洋想四处走走看一看,却发现自己自己只能在面前摊位周围走动,无论如何也走不远。迎面走来一个白净清秀的少年,拿起一块怀表与摊主说些什么。

木子洋觉得怀表甚是眼熟,很像从灵女士那里拿到的那一块。

是梦吗?还是怀表想告诉我什么?

少年买下了那块怀表,木子洋果然感到一股拉力把他强行拉到少年身边。

木子洋松了一口气。

知道是怀表困着他,总比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困住更让人安心。找到问题的关键,木子洋也就不慌了,慢悠悠跟在少年身后,胡乱猜测着少年的身份。这怀表是灵女士的太爷爷的,那这个少年是不是……

“灵超!你怎么回来这么晚,父亲都等你等着急了。”

那就是灵超没错了。木子洋没想到后人嘴里说的黑心商人会是这样的天真烂漫的小孩。

灵超笑起来,向灵宅跑去,“哥哥!”

木子洋的好奇心被狠狠勾了起来,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会让灵超变了那么多。

不容他多想,已经跟着灵超见到了他的父亲。

  

木子洋不确定这到底是他自己的梦境,还是真实的穿越。说是梦境,他所见的场景都是连贯的,没有不合情理的地方;说是穿越,他又不能被人看见,也没占了谁的身体。

木子洋实在无聊,轻轻咳嗽了两声,想给自己找点乐子。

“谁?”

木子洋瞬间呆滞,他怎么能听见我的声音?

  

木子洋酝酿半天才跟灵超说明白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,而是……一个游魂。

“那你来自未来吗?”

“……是。”木子洋没想到小孩接受能力这么强,又暗自感叹,果然年轻人就是善于接受新鲜事物。

“那你能告诉我未来会发生什么吗?”木子洋看着灵超亮晶晶的眼睛,有点惭愧。

他虽是历史系学生,但是主攻中国古代史,近代史真的不太了解。

灵超没有等到木子洋的回答,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一点点退散,最后叹了口气,“我不想知道了,知道结果就没意思了。”

  

木子洋跟着灵超跟了整整一天,还是没找到离开的方法。

灵超看起来有点忧伤,但是木子洋觉得他没有忧伤的理由,父亲是清末大官,家里做着茶叶生意,虽说不是北平最有钱的,但也生活富裕;父亲病重之后,哥哥挑起灵家的重担,灵超只需要好好读他的军校就可以。

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木子洋,不是这样的。

“洋,我觉得好孤独。”

木子洋不说话,静静听着。

“我觉得哥哥其实不喜欢我。”

“怎么会呢,灵祁不是挺宠你的吗。”

灵超坐在院子里,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,“我能感受到的,父亲偏心我,哥哥一定心里不太舒服。”灵超轻声说,“其实我不想经商的,我觉得哥哥真的没有必要这么防着我。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奇怪,我为什么会读军校?我哥哥送我去的。”

木子洋看着他的背影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。

“很晚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

周末灵超不用去学校,待在家里帮哥哥打理生意。

木子洋就在一边看着,发现灵超其实很有经商的头脑。

是自己对灵家了解太少了。

木子洋只是个游魂,什么都干不了,跟着灵超身后混了三天,基本要放弃回去的想法的时候,一股拉力强行把他拽离灵超身边,眼前一黑没了意识。

  

闹钟不厌其烦响了又响,木子洋不耐烦揉乱自己的头发,猛然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,手里握着那块怀表。

坐起来的时候腰发出咔咔的响声,很疼,木子洋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舒展身体。

灵超那番话还在木子洋脑海里回荡。

木子洋反复质问自己,到底是中了什么邪,对一个民国时期的人念念不忘。

 

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,生活回归正轨,上课,图书馆翻阅资料,找导师改论文,吃饭,睡觉。

对于灵家的了解再一次陷入瓶颈的时候,木子洋悄悄问自己,就一次,我就再回去一次,没关系的吧?我不会改变历史的,对吧?

当天晚上木子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睡觉的时候把怀表握在了手里。

  

灵超一个多月再也没听见过木子洋的声音,但还是不死心的每天摆弄怀表。

木子洋睁开眼就看见灵超低着头摆弄怀表的样子,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戳中了,很想伸手揉揉小孩的头发,告诉他,我回来了。

  

后来木子洋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,屡次通过怀表回到民国时期,跟在灵超身后默默陪着他。小孩确实很孤独,在军校,因为他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,很多人都是对他抱有偏见的。

纨绔子弟罢了。

纨绔子弟吗?木子洋真不这么觉得。论刻苦认真程度,灵超可以算是屈指可数的努力。

木子洋绞尽脑汁没想起来是哪年开始的内战,灵超还有多长时间就会被送上战场。木子洋闷不吭声把自己的手指关节按出了响,他不想让灵超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。

  

灵超去学校之前去了灵祁的房间,跟哥哥聊了很久,最后把怀表忘在了灵祁的房间。灵超走之后,木子洋听到了灵祁的真实意图。

“灵超?老爷子就知道偏心他,等他死了我自然不会分到一个子,明明我才是长子,我才是辛辛苦苦为了灵家拼命的人!我宠他是为了宠废他,成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最好。

“谁知道他居然还是那么聪明,那我只能送他去军校了,现在的局势你最清楚,只要有一点点摩擦,这几个军阀就会打起来,我送他上战场,死在前线最好。”

木子洋听了感到胆寒,无法想象灵超其实是在十足的恶意之下长大的,而本人毫不知情。

除了灵超没人能听到他说话,也没人看得见他,木子洋心急如焚。

他对于灵超已经不再是客观的旁观态度,不由自主越陷越深,自己却毫无意识。

可能是心甘情愿吧。

 

 

木子洋想救灵超,但又不得其法,怕会伤到灵超。

坐在桌子前愁了大半天,最后目光落在怀表上,又一次注意到了表针的转动。

怀表的时间,是那个时空的时间?

木子洋算着时间,又把自己送回了灵超身边,正好是灵超刚进家门,木子洋确认了时间确实对得上。

暂时松了口气,来日方长,他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帮他脱离无边的恶意。

“灵超。”

“洋?你来了?”灵超凭着感觉面向木子洋的方向,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

明明灵超看不见他,木子洋还是觉得自己被灵超的目光盯穿了,“什么?”

“关于我,你知道多少?”

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一人一魂,静的可怕。

“告诉我,求你了。”

木子洋叹了口气,“这你要我怎么说。”

灵超脸上的表情有所动摇,“你知道什么,说什么。”

 

“所以……哥哥从来都只是……想要我死对吗?”灵超的手止不住的颤抖。这些天他不是没听到风声,只是始终不敢相信,原来哥哥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。

木子洋站在他的身边,手抬起来想要拍拍他的后背,告诉他不要太难过了,但又想起来自己碰不到他,手握成拳,最终还是放下了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“没有为什么,灵超,对于灵祁来说,你出生就是个错误。”

灵超的眼睛里满是惊慌无措,他只想过怎么避免哥哥对他的猜忌,怎么表现自己真的对家业没有兴趣,却从未想过,怎么在哥哥手下保住自己的命。

没有谁愿意猜忌自己的亲兄弟。

“……你怎么办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灵超,过分的心软会害死你自己。你听说了吧,就快要打起来了,你会被送去前线,然后被人暗中做掉。”

木子洋狠下心来跟灵超放狠话,想让他别那么傻,自己的命最重要。

灵超的眼眶泛红,握紧了拳头,指甲陷入手心的肉里。

 

 

“哥哥,我看你最近总是嗜睡,是不是太累了啊,父亲身体不好,你不能也累垮了啊。这样吧,我可以请半个月的假,在家帮你打理生意,你休息一段时间吧。”灵超忧心忡忡的看着脸上写满困倦的灵祁。

灵祁明显反应有点迟缓,“……不会耽误你学习吗?”

“不会的,哥哥,我就帮你打理这半个月,然后我还是会回学校的,我其实对从商没什么兴趣,你知道的。”

灵超的眼睛是他最大的武器,清澈又干净,任谁看了都是人畜无害的温顺模样,没有野心,不会反抗。

灵祁陷在他的眼睛里无法自拔。“……好,那我……休息半个月,有不明白的处理不了的,让伙计来找我。”

灵超的笑容很甜,“好的哥哥。”

 

木子洋过了几天才再次回来,灵超已经接手灵家四天,把账本全翻了个遍。灵超还没来得及跟木子洋反应账本的奇怪之处,就有伙计找了上来。

“二少爷,大少爷欠我们的工钱……您看……”

灵超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,“大少爷欠你们工钱了?那之前怎么没找他解决?”

“这……我们……我们也不敢啊,大少爷的脾气您也知道……”

木子洋眼神里略带疑惑,轻声询问灵超,“假账?”

灵超不动声色,一个眼神肯定了他的猜想。

“……今天我就把账重新算出来,工钱马上就给你们。”

“把怀表给他带给灵祁,我去看看。”眼看伙计要走,木子洋出声提醒灵超,他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让自己来。

“等一下,把这个怀表给大少爷送过去,就说我这块怀表好像时间不太准,让哥哥帮我看看怎么回事。”灵超不动声色的在身后把怀表时间拨乱,然后递给伙计。

 

第二天,灵超如约给伙计发了工钱,查完帐发现确实有很大的空缺。

家里有蛀虫。

灵超拿回他的怀表,木子洋站在他身侧,“我看见账本了,他在转移财产。”

随后,灵家的财政漏洞一点一点暴露出来,大事小事接踵而至,灵超被烦的头疼。

灵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,家底经不起灵祁这么败,这么下去,灵家垮掉就在不远的未来。

“我只能请出来半个月的假,况且时间再长灵祁就该生疑心了。”

木子洋沉默不语。灵超现在还是受限制的,如果灵祁起了疑心就能立刻把灵超送走,那所有的准备都是前功尽弃。

 

木子洋再次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,一动不动的躺在宿舍思考。明明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做,为什么这么熟练,而且如此熟悉?

躺了半天恢复了精神,木子洋又爬起来翻史料。灵祁最后是被送到国外了,那就想办法抓住他的把柄,借灵父之手送走他。

室友刚刚从图书馆回来,一进门就看见木子洋脚边堆了一堆资料,手里还拿着厚厚的一本近代史。

“你疯啦?搞课题研究这么入迷吗?”一边吐槽,一边顺手把木子洋扔到地上的纸整理了一下放在他桌子上,大概翻了一下,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。

“你不是研究灵家的吗?怎么画出来的全是关于灵超的?”

木子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“恩,灵超是灵家发展的转折点,我不得研究研究啊。”

“我看你脸色有点差啊,你也别太拼了,时间够用呢。”

时间不够用,你不懂。

随后木子洋的手停顿了一下,抓起了旁边的镜子。

哪是脸色有点差啊,简直不成人样,脸色苍白,下巴上的胡茬更加扎眼,眼睛旁边的青黑色挡都挡不住。

我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了?

 

 

灵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灵超根本拿不到真的账本,倒是在木子洋的帮助之下模仿灵祁的字迹写了一本假的账本,随后几天基本不再管事,安安分分扮演好弟弟好儿子的角色,大权还是放在灵祁手里,自己亲力亲为给父亲煎药。

距离灵超的假期结束还有一天,灵超早就算计着今天的单子会出问题,以非常正当的理由要求灵祁重新对账。

灵祁依稀觉得事情的走向不太一样。按他的计划,灵家的经济状况还能再挺十天半个月,他那个时候抽手走人完全来得及。

无论怎么算都不该在今天出问题。

灵超早就准备好了账本,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,和账房里写的极其漂亮的账本一对比,傻子都看得明白到底怎么回事。

“哥哥,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。”

灵祁脑子转的飞快,突然明白了什么,“你给我下药了?”

灵超充耳不闻,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灵祁气的几乎吐血,小兔崽子给我下套?

“是我哪里对不起你吗?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灵超追问。

“……你没有对不起我,灵家也没有对不起我……”

灵超打断他的话,“那没有人对不起你,你总要有个动机吧?”

“父亲偏心你!”灵祁终于把这句话喊出口,胸口剧烈的起伏。

众人沉默,半晌,灵超才再次开口,“所以,你是觉得,父亲对不起你,对吗?”

“……我没说这种话,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。”

“祁儿。”

灵父不知何时让管家推着轮椅停在在人群外,“我还没完全老糊涂,我一直等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。

“你觉得我偏心超儿,那是因为你是要挑起灵家大梁的人,超儿不需要会这么多。”

灵父无奈的挥挥手,“也是我不好,没有顾及你的感受,让你变成这样……你母亲走的早,我也不懂怎么教育孩子……唉……”

灵超站在灵父身边,“父亲。”

“超儿,要辛苦你了,我决定安排祁儿出国学习,在国外冷静一段时间吧。”

灵祁瞪大了眼睛,“……父亲,你要……送我出国?”

灵父不再回应,让管家推自己回到了卧房。

 

灵超在灵祁出国之后办了休学,父亲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料理灵家的生意。

危机解除,木子洋也就没有继续待在灵超身边。

回到了自己的躯壳里,莫名感觉有点不太适应,觉得身体很沉。

是在灵超那边停留太久了吧?

脑袋昏昏沉沉的,回到宿舍倒头就睡。

 

木子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直到室友把他推醒。

“木子洋?醒醒!”

木子洋艰难的睁开眼,看不清眼前的东西,模模糊糊,好像隔了一层纱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木子洋大脑转不过来,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
“……我怎么了?”

“你睡了整整一天了,刚才还流了鼻血,我给你处理了。你自己没感觉吗?”

室友这么说木子洋才感觉到自己的鼻子确实是堵了东西。

“你去医院看看吧,你这症状太吓人了。”室友有些担忧,木子洋醒过来这么长时间了眼睛还是无法完全聚焦。

“……好,明天我去看看。”

 

木子洋跟着室友去了医院,一通检查下来,医生告诉他,他的海马体有异变,但是具体原因不太清楚。

木子洋恍恍惚惚,心里告诉自己,大概是和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关系吧。

穿越时空本来就是逆天而行,如果没有一点损伤才是奇怪。

木子洋去图书馆找了很久,才在一本封皮磨损到看不清书名的书上找到了解释。

他这种穿越,是在两个时空中间穿行,通常来说只有灵魂可以通过,频繁穿行会对灵魂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,而如果要带着肉身一起,可能会导致灵魂重塑,失去一部分记忆。

木子洋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
那还能怎么办呢,自愿的,又没有人逼他。

 

灵超艰难的摸索怎么从商。

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新领域,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再教他了。

灵祁的事,看起来对父亲影响不大,实际上从那天以后,父亲就开始有些神志不清。

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儿子做出这种事情,对他来说刺激太大,身体状况每况愈下,最终撒手人寰。

灵超忙着堵灵家的漏洞,又一边忙着父亲的葬礼,应付着父亲以前的朋友,还有和灵家合作过的商人。

他们虎视眈眈想要瓜分这一块肥肉,灵超都知道的。

所以要尽快重新站起来,还要在这个世道下站稳脚跟。

 

木子洋为了还能再回去,老老实实请了假在宿舍修养了几天。

灵超那边已经过了几个月,灵家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。灵超骨子里是有冒险倾向的,听到了军阀快要开战了的消息,决定要把手伸向灰色地带。

他在觊觎着要发战争财。

 

 

木子洋足足休息了三四天才算缓过一口气来,但是这三四天意味着灵超那边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。

这一个多月对灵超来说还是很关键的,父亲刚刚过世,灵家又是一片混乱,家里有多少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根本不清楚,木子洋有点担心灵超会不会应付不来。

木子洋起床洗了一把脸,手机在外边响起。

甩着手上的水,接通电话用肩膀和脸夹住手机,才去找毛巾擦干了手。

“喂?妈?”

“洋洋啊,下周放假了吧?你回家吗?”

木子洋一愣,放假?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台历才反应过来下周竟然是中秋节了。

“呃……妈……我课题研究还没做完,导师说让我留校,他帮我看看……”

电话那头的妈妈明显有些失落,“啊这样啊,那你好好学习,等不忙了再回家吧。”

妈妈又问了很多,问他最近好不好,有没有交女朋友,木子洋一一回答了才挂断了电话。

 

 

灵超这边,他动作很快,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伙计来了个大换血,既然没时间一一排查,那就一次性把他怀疑的人全都遣散,重新招了一批人。

当然,为了放心,每一个人灵超都亲自过问。

让老管家有点不理解的是,灵超招了一批亡命之徒。

“小少爷……您这是……”

灵超转过身来,笑的纯良,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,“潘叔,我自有打算,您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
 

木子洋实在担心灵超,没等中秋节又回去看他,他回去的时候,正赶上半夜。

怀表放在枕头边,木子洋皱着眉看着灵超的睡颜。灵超睡得不安稳,额角甚至冒着冷汗。

灵超猛的睁开双眼,大口大口的呼吸,木子洋开口问他怎么了。

“洋?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
“你最近怎么样?灵家还好吗?”

“……还行吧,也就那样。”

木子洋叹了口气,“你别瞒我,你还信不过我吗?我看你刚才睡得也不安稳……”

“我真的没事。”灵超打断他的话,没让他说下去。

后来灵超也睡不着了,两个人索性在窗边坐到天亮,最后也没什么可聊的,两个人各自沉默。

 

第二天一早,就有伙计找过来,木子洋跟在灵超身后转,直到他也看见了那一群不知道灵超招进来干嘛的人。

中午灵超让人把饭菜送到了他的房间,关了门,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“灵超,怎么回事?”

“什么怎么回事?”

木子洋坐到他对面,手指用力的敲了两下桌面,“别装傻,你知道我问你什么呢,你招那么一群人是干嘛的?”

“军阀可能要打起来了。”

“别跟我转移话题。”

灵超这才抬眼看了木子洋一眼,“我没转移话题,我在回答你。”

“军阀打不打和你招这么一群人有什么关系……你要插一脚?”

“……算是吧。”

木子洋这下坐不住了,“你要干什么?”

“你还不明白吗?走//私//军//火,发战争财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?”木子洋哑了半分钟才说出话来。

灵超直视木子洋的眼睛,没有丝毫退让,“你这么惊讶做什么?你不是未来回来的吗?你不是应该知道我都干了什么吗?

“我要生存下去啊,灵家得重新站稳脚跟,战争年代什么最挣钱?药品,粮食,军火。粮食不是我能碰得到的,药品我也不懂我也找不来人,除了军火这条路我还能怎么办?”

木子洋被灵超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想起来,资料上确实写的清清楚楚,灵超就是靠这个发的家。

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,他只是不想看灵超陷到这里面去。

“生气了?我就是这么一个人,是不是后悔救我了?”

木子洋气的差点把后槽牙咬碎。

 

那天不欢而散之后,木子洋把怀表锁进了柜子里,专心上课,又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,他中秋回家。

在火车上,木子洋百无聊赖翻着手机,无意戳开了备忘录,里面全是关于灵超的东西,木子洋懊恼的按灭屏幕,转头看向窗外。

一闲下来,那天的对话就在脑海里回荡。

突然,木子洋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,居然又流鼻血了。

手忙脚乱的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,堵住了流血的鼻子,看着满手的血迹又止不住的叹息,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图什么。

脸色是在是太差,刚到家就被妈妈赶回房间睡觉,木子洋很想说我睡的够多了,但又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脸色这么差。

吃完晚饭,木子洋被妈妈叫到厨房,说让他帮忙洗碗。

洗着洗着,听着水流声木子洋又开始出神,一个碗在手里搓了十几圈。

“洋洋,你跟妈妈说实话,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?”

“啊……啊?”木子洋差点把手里的碗打碎,手忙脚乱的放到一边,“妈你说什么?”

“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啊?”

“没有啊,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

“前两天我给你打电话,你手机忘在寝室了,许棋接的。”

木子洋好像知道妈妈要说什么了。等回学校的,一定要揍许棋一顿,木子洋暗戳戳在心里想。

“我问了他一嘴,你导师中秋根本不在学校。”

“妈……”

“要不是许棋说漏嘴了,你是不是还准备瞒着妈妈?”

木子洋用手去捞水流,“妈妈,我真的本来有事要去做的,很重要的事情,但是我暂时没办法和你说……”

 

灵超那天跟木子洋说了不少狠话,木子洋走了之后灵超一直在后悔。

自己口不择言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?

“小少爷,豹子要见您。”潘叔敲了敲门,没有进来。

“让他进来。”

豹子脸上有一道疤,看起来煞是吓人。一进门,朝灵超点了点头,灵超示意他坐下,豹子坐在他对面,“货已经到了。”

“你验过了吗?”

“验过了,没问题。”

灵超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,拍在桌面上,“我信得过你。”

豹子把银票收了起来,“谢谢超哥。”

豹子之前惹出了人命,是灵超帮他摆平的,所以灵超相信他会忠诚于自己。

但他对木子洋的信任是无条件的。

 

那批军火是从约翰手里买来的,灵父和那个英国人有些交情。钢笔在灵超手指中间旋转,那个英国佬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给自己松了口,英国人也不是傻子,如果自己不给他们足够的好处,以后可能会很艰难。

问题就在于,他能拿出什么来和英国人做交易?

屋里的灯忽明忽暗,灵超轻轻咬着指尖。

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,看样子……英国佬好像有跟自己长期合作的意向。

 

木子洋在手机相册里发现他之前照了几张从图书馆借出来的资料,随便看了看,发现就是灵超搞军//火//走//私后不久的事情。

木子洋对灵超做这个感觉不舒服是真的,担心他也是真的。

说到底都是因为喜欢他。

看了两遍,他迟钝的大脑才把这几页资料的内容处理成关键信息反映给他。

简单来说,就是灵超会出事。

木子洋摸了摸外套的口袋,怀表不在里面,这才反应过来,怀表被他锁在寝室的柜子里了。

没有过多犹豫,木子洋订了最近的车票,把钱包手机揣进外套,抓起外套就往外走。

“妈,学校有点事,我得回去了! ”

 

等到木子洋赶到学校,发现许棋也回家了,宿舍没有人。木子洋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才意识到自己忘带钥匙回来了。

木子洋没办法,去一楼值班室借了备用钥匙,然后又生生把柜子的锁给撬开了。

锁可以换,钥匙可以重配,但是灵超等不起。

木子洋不敢去细算,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,灵超那边已经过了多久。

 

再次回到久违的灵宅,木子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灵超急匆匆推开房间的门,又迅速反手关好门,背靠住门慢慢蹲下。

“灵超!”

灵超听见木子洋喊他,猛然抬起头,又自嘲的一笑,他怎么可能还会来,换做自己的话,听见自己那段混账话估计早就气死了。

木子洋还想再喊他一句,却发不出声音,眼前的画面也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节目,闪着雪花,忽明忽暗。

灵超看见桌子边好像有个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,虽然没见过,却脱口而出一声呼唤,“洋!是你吗?”

木子洋想回应,眼前却彻底黑掉,什么都没有了。

灵超猛的扑过去,检查桌子上昨天摔在地上的怀表,果然已经坏了。

 

木子洋就像刚做完眼睛手术一样,眼前一片白茫茫,过了半分钟才能看见东西,自己明明坐在寝室的椅子上。

时空连接怎么会出问题?

木子洋焦虑的就像笼子里的困兽,在房间里反复踱步。他还不死心的又尝试了一次,还是失败。

冷静下来之后木子洋意识到,问题不在自己这边,灵超那边如果处理不了,自己就永远也过不去。与其徒劳的焦虑,不如好好了解一下那段历史,说不定能帮得上灵超。

 

灵超看见了那天木子洋想要说什么的焦急神情,但是他又一直没有再回来,那一定是怀表坏了导致他回不来了。

顾不得解决最近发生的烂事,第一件事就是把怀表送去修。

饶是灵超加了钱,也是到了第二天才拿到修好的怀表。灵超摩挲着怀表的外壳,期待木子洋再次出现。

但是他并没有。

 

实在是不怪木子洋,高强度反复穿梭于两个时空中间,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。

更何况木子洋试图连带这幅躯壳一起跨过时空的边界。

木子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在研究这个方面的教授,求了老教授好长时间,老教授才同意他冒这个险,还塞给了他一个手串要他戴上,方便以后拉他回来。

只是老教授要求他要在自己能监控到的范围下进行跨越。木子洋知道老教授是出于好意,想尽可能的保证他的人身安全。

“你一旦这边开始状态不对,我就会强行拉你回来。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,但是既然我答应了帮你,我就要保证你能活着。”

木子洋答应了老教授的条件,回学校跟许棋交代了一下,又跟学校请了三个月的长假,收拾收拾就搬到了老教授的住处。

“你确定一定要这么做?我再跟你强调一次,你有可能不能活着回来,我在这守着你也只是尽量提高你能活下来的概率,主要还是看你自己。”

木子洋在床上躺下,坚定的朝老教授点点头,“我确定。他还在等我,我不能让他等太久。”

 

 

灵超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甲,躲在破旧的小巷子里,盘算着怎么跟英国佬讨价还价。

木子洋跨过时空裂缝,第一次是本人站在灵超面前。

木子洋把他的手指从嘴边拉开,捏了捏他的手指,“别咬。跟我讲讲,你到底要干什么,我帮你。”

灵超错愕的看着木子洋,一时失声,直到木子洋拉着他往外走才哑着嗓子出声,“……什么?”

木子洋回头看他,眼睛里写满了认真,“我帮你,你做什么我都帮,你要把太阳摘下来我也帮你。”

 

灵超带着木子洋去见约翰,敲定了下一笔订单。

“这位是……?”

“他是我邻居家的哥哥,前段时间刚从英国留学回来,以后交易这方面我就不用全亲力亲为了,我洋哥信得过。”灵超把木子洋介绍给约翰,木子洋礼貌性的朝约翰点头微笑示意。

约翰的脸色僵硬了一瞬,而后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,“还是不了吧,我只对和你做生意感兴趣。”

灵超皱眉,没说什么。寒暄了一会儿,灵超和木子洋就打道回府了。

“他什么意思?”灵超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“他有病吗?”

“少爷,约翰先生派人来给您送了一封信。”

“拿进来吧。”灵超坐下拆开信封,掉出来一枚戒指。

灵超沉默着看完信,气的浑身发抖,“他是不是有妄想症!”

木子洋把灵超拥入怀中,安抚的轻拍他的后背,“没事,你别生气,以后你别跟他有直接接触了,我来。”

灵超诧异的抬头看他,“你……”

“嘘,你不用迎合他,我有办法直接接触他上线,以后你都不用再跟他打交道。”

 

 

民国十二年四月,南方政府官员遇刺,南方政府借此正式向北方宣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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